2020年10月28日
□闫振声
散完钱,三人急忙上马迅速离开,打马向城外奔去。出了县城,放慢速度,信马由缰,三个人高兴地又说又笑。韩喜子激动地说:“我活了40多年了,从来没有像今儿个这么高兴过。眼下就是嘎嘣死了也值了,当了一回仗义疏财的豪杰。”
闫义红着脸说:“可不是呗!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。痛快!心里真痛快!”他好像刚刚放下重担似的,耸耸肩膀伸伸脖子,然后把头转向韩喜子说:“福元真是个能人,大能人。叔叔你是没见呀,他把那狗官给治得,好像咬了一截苦瓜,咽,咽不下去,吐又不敢,一个劲地讨好求饶。福元算是为东家出了气,给咱们蒋庄村扬了威了。”
三
看看进了清苑县地界,韩喜子一只手捂着肚子:“哎哟!我饿得受不了咧,找个地方垫补垫补吧。光慌着来了,早清儿饭也没吃丁得(好、妥当的意思)。”
福元摸摸身上:“忘带钱了。”
“叔叔这么一说,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。真是的,刚才光顾着高兴,把钱散完咧,早知道剩下点呀。”闫义看上去很后悔的样子。
“是啊!要是知道黑介睡觉尿炕,躺得筛子里多好。这会儿后悔有什么用?”韩喜子狡黠地笑笑,又对闫义说:“傻小子,往这儿看,看这是什么?” 他一只手按按大腿前边的布口袋:“我藏起来几吊,足够咱们晌午人嚼马喂的了。”
闫义探过身子瞅了一眼,乐了:“怨不得我总看你那空口袋不对劲。”福元说:“那就快点走。”说着右手伸到背后,照马屁股抽了一鞭子。
“黑五头”咴儿一声,撒开四只碗盏大的蹄子跑起来,闫义和韩喜子急忙打马跟上。
耳边呼呼风响,身上的汗很快干了,三个人都觉得很凉爽舒服,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到了阳城镇。镇上十字街有个客栈,门口有两棵千年古槐,因此叫大槐树客栈。
离家还有30里,福元勒了一下缰绳,马慢下来。正是人们吃晌午饭的时候,火爆爆的太阳直射着,顿觉一股热气扑身,脊梁火烧火燎地疼。福元说:“就在这儿吧。”
三人下了马,店伙计小跑蹓丟地迎上来接了缰绳。韩喜子嘱咐:“先别饮水,草要筛净。”店伙计拉着长声答应一声“知道了”,把马牵到后院去了。
找了间清洁阴凉的小屋,三人围桌坐下,一个伙计笑着走近桌旁:“三位来点儿什么?”
福元对韩喜子说:“你常出门,下馆子多,你点吧。”
韩喜子咧嘴笑了:“多也不多,倒是见过一些个场面。依我看,咱们人不多,四凉四热就够。”福元和闫义点点头,都说够吃了。韩喜子打了个愣,说了三个凉菜三个热菜。
他要的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,左不过是些当时乡村饭店的大陆菜,三个凉菜是:一盘兰花豆、一盘粉皮拌黄瓜、一个大拼盘(猪肝、猪肺、猪耳朵);三个热菜是:滑溜里脊、木须肉、青椒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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