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2月11日
□闫振声
再说,榨油的作坊都关门停业了,老铁的买卖做不成,断了财路。平时倒是存下了一些粮食,但是坐吃山空,没多久就光了,一家人商量好要动身下关东,恰巧这时有人送来粮食。老铁一打听,原来是妹夫子韩福元干的,于是下决心要跟着他,一来救家人和乡亲们的命,二来也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愿望——当个人人敬、人人爱的英雄,所以跑了100多里路来找福元。
福元给马拌好草料,老铁把韩喜子、闫义找来了。福元把喜子叔叔让到炕头上,说:“我才提溜回来一大块狗肉,还有几样凉菜,算你们有口福,今儿个咱们喝酒吃肉,解解馋。”三个人嘻嘻笑着,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,不错眼珠地看着福元,也不说话。
杏花在外屋锅里把狗肉热了,用一个瓦盆盛了端上桌,把猪肠、猪肝、猪耳朵也都切了,分装在几个盘子里,小小的桌子都摆满了,又拿来几个带釉子的黑碗放在炕席上,转身从西头屋里抱来一个酒坛子撴在炕上。
“这坛子行唐杠子,10斤,还是我过门的时候哥嫂陪送的,福元一直也没舍得喝。你们要干大事了,犒劳你们吧。”看看一切都准备齐全,杏花向人们打了个招呼,领着芝儿去西头屋睡觉去了。
喜子见酒更加兴奋:“快打开,还愣大神儿干什么?”他指着酒坛子,下命令似地对闫义和老铁说。
老铁把酒坛子放在屋地上,用厚厚的手掌啪啪拍了几下,打碎泥封,把干胶泥拨拉下去,用剪子剪断麻绳,对着坛子口用力吹了两口气,看看没了土屑,这才把纸一层层撕开。
封口刚开个缝,浓烈的香味一下子喷出来,冲得老铁急忙把头歪到一边,嘴里喊了声:“味儿这么冲!差点把我熏倒。”
喜子盘腿坐在炕头上,右手食指和中指“背着猴猴”,把桌子敲得当当响:“快抱上来,倒满!平时的利落劲哪儿去了?想把人馋死呀!”
福元也上了炕,坐在桌子东边,面对喜子叔叔。老铁把打开的酒坛子放在福元身边,连鞋也没脱抬腿上了炕,坐在挨窗户那儿。闫义跨着炕沿,面对老铁。
福元抓起坛子要倒,老铁接过去:“我来。”说着先给喜子叔叔倒了一碗,然后给福元倒。福元说:“这是好酒,少倒点。不然咱们都喝了,一会儿把老叔叔肚子里的馋虫勾引起来,没喝够再想喝,没了!拿什么药治?”说得大家一齐笑起来。福元、老铁、闫义三个人的碗里都是半下酒。
喜子笑眯眯地说:“好久不解馋了。福元,快说说吧,说两句咱们就开喝。这枣杠子熏得我快忍不住了。”说完耸着鼻子用力吸了两下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福元两手指夹起碗,右手掌伸到碗底下,说;“老叔叔发话了,那我就说两句。首先咱们敬老叔叔,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,长命百岁。”4个人说笑着,喝了一大口,各自夹了一箸子菜送到嘴里。
老铁边嚼边说:“妹夫子,你就别进北京绕获鹿了,竹筒倒豆子,来个干脆的吧。”喜子和闫义也都点点头:“干脆点,说正经事,俺们都等着听呢。”别看嘴里那么说,其实这三个人谁也没心思品尝酒肉的香味,一心想听“那事”福元是怎样计划安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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