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童年玩杏核

2025年07月03日

“杏儿黄,麦上场”。一夜南风起,小麦覆垄黄。转眼间,麦田里已是收麦机穿梭往来,一派热气腾腾的繁忙景象。早市上,摆摊卖杏的人多起来。杏儿足有鸡蛋大,黄黄的,泛着光泽,细看还有一层纤细的绒绒,着实让人喜爱,便买了一些回家。

吃完剩下一堆杏核,我并没有扔掉,而是收起来,清洗干净,晾干,装进一个大口的罐头瓶里。三岁的外孙女糖糖紧随身后,跑过来跟过去,瞪着惊奇的大眼睛问:“姥爷,这些杏核你不倒进垃圾桶,留着有啥用吗?”“这可有大用!”我看着她,一本正经地说。

□史新会

垃圾?不,杏核是我们的宝贝疙瘩

糖糖眼中垃圾似的杏核在我们童年可是宝贝疙瘩,不仅家里吃剩的杏核要收集,还要外出去寻找。大麦晌,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,天地间就是一个大蒸笼。大人们不让我们出门,可是,打个眼前不见,我们就偷偷溜出去,满大街去找杏核。看见一个杏核就像发现了金元宝,远远地飞跑过去,紧紧地攥在手里,生怕谁要抢走似的。有时为了一个杏核,你先看见的,我先抢到手的,争执不休,脸对着脸,眼睛差点瞪出来,就像公鸡掐架似的,“我的!”“我的!”……甚至大打出手。

这些说出来糖糖也不会明白。我把她叫到客厅,“哗——”一下倒出杏核,分成两堆。“来,咱们做个游戏吧。”我指着杏核说,“这两堆杏核,一个人数一堆,看谁数得又快又准。你先挑。”“好!”糖糖很是兴奋,拢过一堆杏核:“1、2、3……”认真地数起来。我也拢过一堆,装模作样地数着,第一局我稳操胜券。“不行,不行,再来一局!”糖糖着急地嚷着。再开一局,我故意放慢速度,“我赢了,我赢了……”糖糖高兴地跳起来。

儿时弹杏核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

看着糖糖欢快的样子,我的思绪回到了从前。四五岁的时候,我们最爱玩的是弹杏核。在地上挖一个小圆坑,离坑两三米画一条线,三四个小朋友每人手里攥着一个杏核,趴在划线处开始弹。杏核放在右手的食指上,拇指的指甲盖抵住杏核,突然用力弹出。杏核落地,还可以再弹三下,这时不能再把杏核拿起来,而是趴在地上,右手拇指拢住食指,憋足力气,食指猛然弹出,用指甲盖击打杏核弹出,一边弹一边喊:“一蹦蹦,二弹弹,三葫芦角,四瓦罐……”

瓦罐就是那个圆坑,每个人弹4下杏核,目的就是接近甚至把它弹进坑内。一轮没人弹进去再来第二轮,弹的过程中还要密切关注别人的杏核,把快进坑的杏核击打出去。谁的杏核最先弹进坑,谁就取得阶段性胜利,再拿出杏核弹及别的杏核,弹中哪个就将哪个纳入自己囊中。

女孩子课间掏出杏核就玩歘子儿

杏核就是要歘的“子儿”。几个女孩围成一个圈,各自掏出5个或是10个杏核,放在一起,然后“包袱拳头剪子”(相当于“石头剪刀布”),确定先后顺序。一个女孩抓起一把杏核,先是“老兵”“老搭”。老兵是把杏核往上抛,翻过手用手背去接,大部分落在地上,两三个落在手背上;老搭是把手背上的杏核再颠起来,翻过手用手心接住一个。

接下来歘子儿,由少到多,先是一个,后是俩,再是仨、四个,把手心里的杏核向上抛出,翻手到地上去抓。抓时每次不能多不能少,依次该抓几个就抓几个,同时抓的时候不能碰其他的杏核,手中的杏核即成为战利品。若是抓的个数不对,或是碰了其他杏核,就此淘汰,让下一位孩子接着歘。歘子儿考验的是手疾眼快,女孩子玩最合适。

男孩子最喜欢用杏核玩“撂连”

撂连有炮打十八兵、拿跑搂、钻驴蛋……种类繁多。

撂连俩人就能玩,不光小孩,大人们也喜欢玩,房荫树凉、田间地头,随处可以开战,围着一圈人,还有人不停叫喊指招,我们可不懂“观棋不语真君子”。撂连用的子儿可以就地取材,小棍、小砖、土坷垃都行,然而档次最高的还是桃核、杏核,它们不大不小,玩起来得心应手,而且干净整洁,彰显文明。用的时间长了,犹如文玩核桃,有一层厚厚的包浆,看着上档次。最要紧的是,杏核是捡来的,不怕磕碰,裂纹了或破碎了不心疼,再捡新的。

“姥爷,你想什么呢?”糖糖稚嫩的童音把我拉回现实。“没想什么。”我说,“糖糖,咱们玩一个新游戏好不好?”在客厅的地板上,我画了一个圆圈,又画了一条杠,给了糖糖一个杏核,我也拿了一个杏核,“我们玩弹杏核吧。”“好——”糖糖学着我趴在地板上,跟着我喊“一蹦蹦,二弹弹,三葫芦角,四瓦罐……”响亮的声音在屋里回响。妻子闻声赶过来,看着我俩,笑嗔:“俩大活宝……”